林嫣然見蔣謙霖這人又上來, 滿臉不爽：“喲，跟屁蟲啊你，宴霜要學你也要啊，怎麽不學別的呢。”

“要你管。”蔣謙霖白了林嫣然一眼, “技多不壓身這個道理你不懂啊。”

唱完歌盛宴霜坐在沙發上各種吃吃喝喝, 每次唱歌都是兩人輪流上去, 隨後幾個人又玩起真心話大冒險，不過還沒玩兩把, 盛宴霜就看到□□群物理老師和語文老師的消息，差點沒把她的心臟嚇出。

“涼了涼了, 你們趕緊看班群。”盛宴霜聲音放大, 表情目瞪口呆的。

正在唱歌的鄭心和蔣謙霖都暫停，鄭心的手機很便宜，只能打電話, 她把目光投向蔣謙霖去：“你看看發生了什麽。”

場面除了江衍, 還有職高的李雪瑩和哲靳沒啥變化外，其他都一部苦逼的樣子。

“明天就要把物理練習和課內作業交上去, 還有語文老師明天要隨機抽查《琵琶行》《逍遙游》《離騷》《赤壁賦》的背誦。”盛宴霜念到出這話時，腦袋都是蒙的，回想起她物理選修3-1所填的練習, 只填到五十多頁, 真正要填到的是一百二十頁。

整整相差七十頁未動，難道她今晚就要用一支筆一臺燈來創造一個奇跡！！!

現場不單單盛宴霜沒有完成作業，還有林嫣然他們也是，這物理多多少少是要補的。

由於大家作業都沒有寫完，生日會不到九點就結束。

音樂盒KTV外面，盛宴霜一手拿著今晚收到的許多禮物, 她站在旁邊叫攔車。

夜晚，街道上的車飛奔而過，天空的星光零零散散，林嫣然他們都打到車離開後，就只剩下盛宴霜和江衍。

江衍站在盛宴霜旁邊，身子高挑，寬肩窄腰，頭發很短，五官分明而清秀，輪廓流暢又不失柔和，碎發之下的眉毛濃密又泛著溫和的漣漪。

他在燈光下的影子顯得清冷，他低頭，雙手都放在校服口袋裏，校服外套兩邊沒有拉上，正敞開著，裏面穿了件黑色毛衣，看起來在有點不羈。

校服的邊角被晚風吹動而起，額頭上的發絲也被吹起，他漆黑的星眸像寒潭那般冷，帶著淡淡的哀愁，江衍掀開眼皮，一向話少的他不知該怎麽和盛宴霜單獨講話，很怕冷場。

她這種女孩，很好，只是他不好，也不懂和女孩怎麽相處。

“江衍，今天謝謝你啊，對了還謝謝你沒有把事情和他們講啊。”盛宴霜蹲在下面把禮物都盡可能放在書包裏，但是有些塞不下只能拿在手上，不過放在地上的薄荷有點焉了，她小心翼翼拿著站起來。

“我不會說的。”講完，他身子微頓，提出，“我送你回去吧，晚上你一個女孩字回去，有點危險。”

他剛才讓其他同學先走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想送送盛宴霜，他不想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，更不想讓這個女孩受傷，他保護不了家人，就一定護住這個女孩。

江衍沒有直接去看盛宴霜，但心裏著急得不行，他很期待她會怎麽回覆。

盛宴霜知道江衍這樣做的原因，她之前有學過一年半的跆拳道，只是今天特殊，學了也打不過：“你不著急回家？”

江衍順著盛宴霜的話講下去，盯上送她的薄荷：“沒事，現在還早，你一個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。”

盛宴霜沒在意江衍的話是什麽意思，她也沒拒絕：“行，那就再次謝謝同桌了。”

在冷風中站了十多分鐘，江衍才攔到一輛出租車，倆人一起上。

司機按照盛宴霜給的地址，開到江城別墅區這邊，下車後盛宴霜和江衍說了聲“再見”就往家的方向進去。

江衍坐在車裏，頭朝車窗外，車輛正在掉頭行駛，他目光一直鎖在盛宴霜的後背上，直到盛宴霜的身影消失在雙眸中。

他才漸漸靠在車枕上，口袋上的手機緩緩響起鈴聲，車裏的視線昏暗，看不清他此刻的臉色。

“餵。”少年的聲音略帶疲倦，他做好準備接起他媽媽的電話。

“江衍，我恨你。”電話裏一道女性的聲音帶著仇恨傳出，語氣更是冰冷。

江衍接電話的手顫抖，他輕聲回：“媽，我知道。”

“你滾，滾遠點，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。”周舒逸的聲音都是用吼在發洩，“你說當年死的怎麽不是你，你弟弟有什麽錯，還有我丈夫又有什麽錯。”

江衍聽到這些話，眉宇間盡是失落，開車的司機也聽得到電話裏面周舒逸那嘹亮的嗓音，他視線時不時往內後視鏡看著，眼神有些不解。

“媽，我先掛了。”江衍知道這麽大的聲音司機不可能聽不到，“你記得好好吃藥。”

周舒逸壓根不理江衍的話，她使勁罵：“江衍你最好這輩子死在外面，我恨死你了。”

他聽完，面無表情把電話掛斷，隨後額頭才出現幾處皺褶，劍眉微皺，他狠狠咬了下薄唇，心裏卻發慌，有種被冰水沖涮後的刺痛感。

但這種情況已經發生多年了，他沒有辦法去改變，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他的母親，不要刺激到她。

他望著窗外這所陌生的城市，眼裏只有迷茫和失落，但又同時慶幸這座沿海城市有喜歡的人在。

——

盛宴霜回到家換了雙家居鞋，家裏燈光四溢，走了進去能聞到濃濃的酒味，她便下意識捂住鼻尖。

她背著沈重的書包，邁上輕盈的步伐朝客廳走去，盛宴霜看到盛威利正喝得爛醉倒在沙發上，茶幾上還開了幾瓶淩亂的紅酒，東倒西歪的。

走進一看能發現桌面的酒杯上有隱約的口紅印，她盯著不知看了多久，直到盛威利醒的時候看到盛宴霜已經回來了。

盛宴霜用失望的眼神看向盛威利，今天是她的生日，但是媽媽和他都只字不提，但以往她不會，覺得媽媽是因為有事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，但是盛威利，她理解不了，自從公司上市後，他沒給她生日已經有十年了。

“你回來了，怎麽也玩這麽晚？”盛威利酒喝多了，腦袋有點漲，看盛宴霜都有點分影。

盛宴霜冷冷看向他的父親：“爸，你是不是帶女人回來。”

她講出的話沒有任何溫度，她在等父親的一個解釋，一個能讓她原諒的理由。

盛威利心虛一下，酒醒幾分，他那混沌的雙眼變得犀利起來，臉上倏地嚴肅。

他掃了眼桌面那有點淩亂的場面，酒杯一片狼藉，紅酒還有些曬在雕花鋼化玻璃上，很快也看到有個酒杯上有印記，正是他秘書今天塗的口紅色，瞬間心慌起來。

“是，這點我可以承認，但是只是淡生意上的事情。”盛威利知道這樣是瞞不過她，還不如主動點，把話講出，“你爸我是有帶女人回來，但是談工作上的事情，你不會也要知道，你現在重要的點應該在學習上，以後等你工作了就明白爸爸的難處了。”

盛威利故意把話講得深刻，見女兒沒再逼問他，但她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望著他，急忙多講：“宴霜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？那趕緊去上課吧，睡眠充足上課才有精力聽課。”

盛宴霜對她父親的話，產生懷疑，她不知該相信還是選擇去逼問，可要是追問下去，是真的怎麽辦？

她只有一個家庭，不想讓它變得支離破碎，就算只能維持表面，她也要守護到底。

“那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？”盛宴霜不知不覺講出這話。

“啊？”盛威利細想了下今天是什麽日子，現在才想了起，他連忙從客廳上搖搖晃晃走起來，“爸爸記得，只是忙忘了。”

“你等著，我去給你做面吃。”盛威利穿著拖鞋都穿反了，他詞鈍意虛道，“你先在在這裏等我啊，我很快就好了。”

原來自己的父親還知道過生日要吃面啊，但她等了十年，若是不說，他是不是就記不起來，也不會去想這天什麽日子。

盛宴霜不再追究父親今天到底有沒有帶女人回家，也習慣父親忘記自己生日這事，她握住江衍那束薄荷，心寒喊著：“爸，別做了，我已經吃飽了。”

這樣的親情很脆弱，好像隨時隨地會夭折樣，但盛宴霜小心翼翼在呵護，生怕有風一吹，它就折斷沒了。

盛威利似乎明白盛宴霜這個時間點回來，他笑得：“那你和朋友在外過了？”

盛宴霜深吸口氣：“是啊，已經吃了，生日是朋友幫我過的。”

“你別做了，我不會吃的，以後你談生意註意點。”這話帶著警告的意為，盛宴霜說完就往樓上走去，半個眼神都沒有留給盛威利。

回到房間，她找了個很小的瓶子，舀了點水然後把薄荷放在裏面。

沒有帶根的植物很難養活，盛宴霜知道只能養活幾天，但還是放在水瓶裏好好養著。

再把收到的各種禮物都收拾放好，然後才去洗澡，洗完澡後，她就做坐在書桌上奮筆疾書，開始今晚的作業。

高中的作業永遠都寫不完，各科練習多到成山，房間裏的臺燈很亮，盛宴霜對那些不會的題目不知怎麽下手，但還是盡量都有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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